“啊？”楊濤還沒反應過來，衙役向著楊濤施了一個禮：“小的恭喜軍爺。”

“啊。”楊濤也不好再加反駁，只好啊了一聲，“那你知道該怎麽做了？”

“小的知道，小的會照顧好軍爺的家眷的。”

“很好。”楊濤心裏話，演戲就演到底吧，“我會稟明我家大人，向你家大人說你很會照顧新軍眷屬的。”

“小的多謝軍爺了。”衙役又給楊濤施了一禮。

越南衙役們走了，老者帶著孫女從後堂裏走出來。老者對著楊濤等人深施一禮：“原來幾位是新軍的軍爺，小老兒多謝幾位仗義相助了。”

楊濤趕忙扶起老者：“不當謝，不當謝。扶危救困乃是我大明軍人的本分。”

葉嚴在後面喊道：“老人家，孫女婿幫爺丈人那是應當應分的，老人家你就不用客氣了。”

“別胡說。”楊濤沖著葉嚴吆喝了一句，又轉過身對老者說道：“剛才一時事急，也沒多想，隨口就說了，老人家請勿在意，我在這裏給老人家，給這位姑娘道歉了。”

那越南姑娘聽楊濤如此說，也沒說話，轉身又進了後堂。

老者拉著楊濤坐下：“自從你們來了這升龍府，這些日子到處都在傳言，說你們這些大明軍人，整日欺男霸女，無惡不作，禍害我們大黎朝。今日小老兒觀各位軍爺所做之事，方知傳言不可信。”

葉戰心中一動，說道：“老人家，我們大明軍人來到安南國，是為了幫助你們的。我們和清都王是有條約的，我們公買公賣，從不會做那些欺男霸女之事，老人家今日也是見到的。希望老人家以後多和四鄰八鄉的鄉親們講講，消除一下誤會。”

老者答道：“自然，自然，這個小老兒是肯定要講的。”

兩天後，範秋明、孫天昊和史顯揚從升龍府回來時，正趕上了蔣北銘和許朗等人在吃飯。

“吃的不錯啊。”孫天昊看著桌子上的飯菜叫道，“勤務兵，再去拿2雙筷子，我和你們司令一起吃點。”

“讓開點，讓開點。”孫天昊把許朗推到了一邊，幾個人邊吃邊聊。

“怎麽樣，你們見到鄭梉了嗎？”許朗問道，“沒留你們吃飯啊。”

“還吃飯呢，連個面也沒見到，這個老狐貍。”孫天昊狠狠罵道。

“沒見到？不可能吧。”蔣北銘對孫天昊的話很有些詫異。

“只見到了阮啟。”史顯揚說道，“我們把家裏的要求給阮啟了，讓他幫忙轉交鄭梉。”

“阮啟怎麽說？”

“阮啟倒沒說什麽，只說答應轉交。”範秋明答道，“不過他又催我們了，看來這個鄭梉現在是真的想南征了。”

蔣北銘詳細的詢問了幾個人和阮啟的交談，思考了一會說道：“現在看來越南方面對咱們很不放心，要是咱們再沒動靜的話，恐怕這事就有點麻煩了。這樣吧，我明天親自去見一下鄭梉，告訴他咱們立即出兵南征。你們幾個做好準備，等我回來，你們就返回榆林灣，把這裏的情況像家裏報告一下，同時讓家裏按照咱們的計劃做好準備，咱們開始普利安哥行動。許朗，明天你跟我去。”

“我？”許朗正夾了一塊肉往嘴裏送，聽了蔣北銘的最後一句，手懸在了半空中，“這怎麽一有事就找我？”

蔣北銘和許朗終於見到了鄭梉。

“王爺，新軍訓練已經結束，不日即可南征。”蔣北銘拱手說道，“只是王爺這邊有何打算，還請告知本官。”

“蔣百戶。”鄭梉聽到蔣北銘如此說，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，“你們給我的折子，本王已經看過了，你們所說的那些事情，本王還需奏明我王，才能給你們答覆，希望蔣百戶不要過於著急。”

“王爺。”蔣北銘答道，“關稅那些事情，自有範主事同王爺具體協商，今日本官前來，只談南征之事。”

“如此甚好。”鄭梉微微笑道，“本王也希望此舉能一鼓作氣，消滅阮逆。”

“王爺，請恕我直言。”許朗開始潑冷水了，“敢問王爺同這阮逆作戰了多久？”

“許大人，你這麽問是何意思？”阮啟搶在鄭梉的前面問道。

“王爺，阮將軍，在下為大黎朝著想，為王爺和阮將軍著想，在下實話實說，請王爺和將軍不要見怪。”許朗開始按照事先商量的辦法給鄭梉下套了，“王爺，據在下所知，王爺同那阮逆征戰了數年之久，王爺也沒能滅了那阮逆。如今這新軍兵不滿千，難道王爺認為靠著一千新軍就能滅了阮逆嗎？”

“許朗。”阮啟急了，“你這麽說難道是在詆毀我大黎朝，詆毀我清都王嗎？”

“你看看，你看看，你怎麽又急了。”許朗指著阮啟笑道，“阮將軍，你能聽在下把話說完嗎。在下雖無領軍之能，但我實話實說，常言道，忠言逆耳利於行。如果王爺和阮將軍不願意聽的話，那在下一言不發如何？”

“許大人。”鄭梉看了阮啟一眼，示意阮啟不要再插話了，“有話還是請講當面吧。”

“王爺，那在下就有什麽說什麽了。”許朗說著從衣服裏拿出了一張安南地圖讓旁邊的2個太監展開，“王爺，將軍請看，此為大黎朝全輿圖。如今大黎朝正統占據北方，阮逆占據南方。而阮逆借助紅夷人之力，在順化築起城墻以阻擋王爺南征。雖然王爺手下兵精糧足，但阮逆的軍隊也有四五萬之多，何況阮逆所據之地，全為山地，易守難攻。如果我們采用正面進攻的話，恐怕很難突破他們防線，這也就是王爺和阮將軍為什麽數次南征均無功而返的原因。可是，如果我們把訓練出來的新軍當作一支奇兵的話，插到阮逆的背後，南北夾擊，則平息阮逆，指日可待。”

鄭梉和阮啟對視了一眼，同時問道：“但不知這奇兵如何運用？”

“王爺看這裏。”許朗又指著圖上普利安哥的位置說道，“王爺還記得咱們的條約吧，條約裏王爺可是答應把普利安哥租借給我大明朝的。這支奇兵的目的就是普利安哥。目前普利安哥在金邊王朝掌控之下，我大明朝願意出動大明艦隊，協助新軍在此登陸，這不僅可以幫助王爺完成討逆大業，更可以為大黎朝開疆拓土。”

鄭梉聽完許朗的話，沈吟半晌：“可如此一來，我大黎朝豈不是要和金邊開戰了？”

“小小金邊，不足掛齒。”蔣北銘說道，“王爺如果擔心和金邊開戰的話，此次行動可以用大明國號，想我大明旗號一亮，恐那金邊早就望風而逃，匍匐納降了。”

“王爺，此舉萬萬不可。”阮啟突然向著鄭梉單膝跪下，“如果大明旗號一亮，那我一千新軍豈不盡成了大明軍士了嗎，望王爺明鑒。”

“阮將軍，你多慮了。”許朗笑道，“王爺，我們是無所謂。我們只按照條約來，至於打誰的旗號，王爺你怎麽說怎麽算，一切由王爺定奪。”

兩天以後，阮啟轉達了鄭梉的意思。新軍將由蔣北銘派人統領，用北方大黎朝的旗號進軍普利安哥。阮啟則統帥大軍從北面按原先的路線進攻阮氏，起到牽制阮氏的作用。不過鄭梉要求在新軍中派駐一個監軍。

“讓他派。”蔣北銘聽完了範秋明的轉達以後哈哈大笑，“一個監軍？這鄭梉還真能搞出花樣來，難道他認為一個監軍就能控制了1000新軍嗎？許朗，這個監軍你去應付吧。”

“哎，我說北銘，你這也太。。。。。。”許朗剛想發洩幾句不滿，突然想起了一個人，“沒問題，有個人能應付，讓他去就行。”

“誰啊？”眾人一起問道，“還有比你許朗還厲害的？”

“黎文清。”許朗說道，“此人是中越混血，母親是中國人。而且是越南秀才，有文化。關鍵是我了解了一下他的家庭背景，他家在越南也算上等人家，但他母親因為是中國人，不怎麽受他父親的喜歡，所以這個黎文清和他父親的關系不怎麽好，而且對越南人有一種天生的抗拒，他偶爾流露過想做一個中國人的想法。原先我安排他一直做的是新軍的思想工作，不知道現在是不是變了。不過，北銘，想用人家，怎麽也得給個職務，估計他現在還是個大頭兵呢。”

“職務還不簡單。”蔣北銘答道，“許朗，你去找找這個黎文清，跟他說說咱們的意思。如果此人能用的話，就讓他做個文書吧，給個少尉軍銜，反正文書這官可大可小，你看著辦吧。”

蔣北銘說完又環視了一下屋子裏的穿越者：“如果都沒什麽問題的話，南征這事就這麽定下來了。史顯揚，孫天昊你們就抓緊時間回榆林灣，把這面的情況向家裏做個詳細報告。張海，你把我們關於普利安哥派遣軍編制的想法和軍委會詳細做個報告，爭取半個月之內，我們就出發。諸位，離年底還有3個月了，抓緊點時間，爭取年底前把普利安哥搞定。”

丁俊站在葉戰面前一絲不茍的聽著葉戰的指示。葉戰被任命為了普利安哥派遣軍二營副營長兼二營五連連長。因為沒穿越者可用了，所以二營營長的職位暫時空缺，葉戰成為了二營實際上的最高指揮官，而丁俊也榮升了營級軍士長。

“丁俊，團部來命令，武器裝備都已經運到了，你下午帶人去接收一下，把槍和刺刀都發下去。但是千萬記住，槍彈分離，不到普利安哥，不下船，決不能發統彈。”

“我明白，副營長。”丁俊答道，“有咱們的班排連長，不會出問題的。”

“我知道不會出問題，但是還是小心為上。”葉戰想了一想，“你再去問後勤方面多要點藥，團裏說普利安哥那邊蚊蟲和瘴氣都多，多預備點沒壞處。”

“是，副營長，還有別的事嗎？”

“安南士兵的反應怎麽樣？”葉戰又問道。

“他們倒是很興奮。”丁俊答道，“這訓練了半年了，尤其是咱們在新軍中宣講了戰功獎勵辦法，這些安南人，一個個都很想早一天能掙到房子和地。”

“不能掉以輕心。”葉戰又囑咐道，“通知下去，要密切註意安南士兵的舉動。這軍隊啊，你別看在營地裏都安安穩穩的，一旦動起來，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。”

“是，副營長。”丁俊回答完又問道，“副營長，我能問您個問題嗎？”

“什麽問題，你問吧。”

“副營長，您給我們當排長的時候沒這麽多囑咐啊。這怎麽當了副營長了，大事小事就沒您不操心的。”

“怎麽，嫌我嘮叨了？”

“不是，副營長，我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
“丁俊，你一直跟著我，我也不瞞你，你沒在這個職位上你不知道。”葉戰顯示出了和他年齡不相稱的深沈，“蔣司令，許先生他們回去的時候，我和楊濤他們沒睡過一天好覺，那個時候我才知道，這官不是那麽好當的。職位越高，責任就越大。現在又承蒙長官器重，我這麽年輕就幹上了這副營長，這背後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你，多少人想看你的笑話，不勤快點怎麽行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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